白桃乌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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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乐大帝(上)

朱瞻基和朱高炽两人要连夜为登基的事做准备,这一忙就忙到了大半夜,等他回来时,胡善祥已经睡下了。

朱瞻基见她睡着了,便自行更了衣,又轻手轻脚地溜进了被子里。他这么一动,把只是浅眠的胡善祥弄醒了。

“你回来了?”胡善祥闭着眼睛问道。

“嗯,我吵醒你了吗?”朱瞻基躺在她身边,侧着头看着她的睡颜,“想必你也累了,继续睡吧”

谁知胡善祥竟睁开了眼看向他,说:“你好久都没回来了,身边突然有个人还挺不习惯的。”说完,她自己都笑出了声。

两人相视一笑,只觉得岁月静好。

“善祥,你说我今日顶撞父亲做错了吗?”朱瞻基仰着头盯着床顶,见胡善祥不回答,又侧头看了过去,见她已经睡下了,便笑着说:“在这宫里能真正睡着也是件难得的事....”说完,用手摸了摸这数月未曾见到的容颜,又吻了吻她的额头,这才肯睡下。


这丧报是在八月才传到北京的,朱高炽派皇太孙朱瞻基亲自到开平迎丧,直到朱瞻基迎接到明成祖遗体,方才公开发丧。适时,汉王和赵王才得知自己被太子一家摆了一道,急忙往北京城赶去

自这天起,这北京城就变了天,偌大的紫禁城就易了主。

那天,满城里都飘着白色的纸钱,一片肃穆,而这后宫漫天都充斥着嫔妃的哀嚎声。她们哪里是哭国丧,哭的是她们自己逃不过这殉葬的命运。

“后宫无所出者殉。”

这句话,白纸黑字,端端正正地写在这祖训上,就算是惋惜又能如何,规矩就是规矩,在这皇家挑战权威,破了规矩,唯有死路一条。

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也就是这个道理吧。

平日里,再风光无线,受尽宠爱的妃子,名分地位再高都难逃一死。这一刻,年轻貌美,万千宠爱倒也成了一种讽刺。

胡善祥穿着一身丧服,陪在太子妃身侧,看着身边不断被人拖走的妃子哀嚎的惨状,看得她是头皮发麻,心也不由得紧了。她看着远处被人拖拽着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是先前刚刚进宫的小朴妃,而她身旁是一脸死相的安贵妃。她与二人有过一面之缘,但她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,尽管如此,她还是心生怜悯地停下了脚步

安贵妃也瞧见了她们两个,不顾身边的太监阻拦,拼了命地跑向二人,到了跟前就跪了下来,胡善祥以为她是要替自己求情,可谁知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能不能放过她妹妹。

“安贵妃,别叫我难做啊,您在这宫里日子也久了,规矩也无需我再多言了吧。”太子妃好言相劝,可她还是不肯死心。

“太子妃,算我求你,我给你磕头了,”安贵妃满眼通红,拉着太子妃的裙边,给她磕了三个响头,“我妹妹她还小,这才入宫不久,求求您放她回去吧。”

见太子妃撇过头不言语,她便拉住了胡善祥的手,说:“太孙妃,我听人说你最是菩萨心肠了,求求你,算我求求你了,我死不死无所谓,但求留我妹妹一条活路啊!”这眼泪止不住地掉,把她脸上精致的妆都哭花了,就算是再美艳动人的脸,现在看来都有些狰狞的骇人。

“别打我儿媳的主意!”太子妃撇开了她的手,“她是个善良,心肠又软的,但就算如此,她就能救你妹妹了?痴心妄想!”说完,拉着胡善祥的手就走了,只剩安贵妃瘫倒在地,放声大哭,哭她自己,也哭她妹妹花一般的年纪,也要跟着送死。


等到朱瞻基带着棺椁回了宫,这殉葬名单上的人就该上路了。她们先是在殿外用食,随后便有人强制执行流程了。

为首的几人里便有安贵妃和小朴妃,就算到了这时,她们也不死心,求着太子爷别杀她们,把她们送回去,留一条活路。可向来仁慈心软的朱高炽却板着张脸,不为所动,甚至说:“既然皇帝叫你们作陪,哪有抗旨的道理,如今先帝已去,还是快些上路吧,黄泉路上也好作伴。”

见朱高炽都如此态度,安贵妃也算是彻底心死了,拉着小朴妃的手,说:“妹妹,怪我护不住你,我先走一步了。”说完,起身冲着一旁的柱子就撞了上去,磕的满脸鲜血,倒地而亡。下一秒,就被人抬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,连脸上的血渍都没人给擦,曾经风光一时的贵妃,如今死得却如此凄惨

小朴妃吓惨了,张着的嘴久久都合不上,用手颤抖地指着安贵妃刚刚磕过的柱子,像是疯魔了一般。趁着这时,便有太监拿白绫围上了她的脖子,谁知她竟清醒了过来,满脸狰狞地就要扑向在场的几人,却被脖子上的白绫限制了动作,原本青春靓丽的脸如今却形同鬼刹,像是要索命一般,嘴里咒骂着天家。这时,太监勒紧了白绫,她便说不出话来了,张着嘴巴发出沙哑的声音。这绫子抻到了底,不知是不是疼痛让她眼角流出来一滴泪,泪水划过她因上不来气发白的脸颊,最后竟是用气音说出了“娘,吾去!”说完,便断了气,被人扔到了棺材里。

胡善祥被眼前的这一幕惨状吓得脸色苍白,往后倒退了几步,又看着太子和太子妃的一脸漠然,就连朱瞻基也阴沉着脸不为所动。那一刻,她犹如深陷冰窟中一般寒冷,她转身跑出殿外,拼了命的跑,可周围的惨叫声和呼救声一直萦绕在她耳边久久不散。也不知是跑出了多远,她才站在原地定住,她看着满天撒的白色纸钱犹如雪花一般,这皇宫就如同人间炼狱一般,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。

突然,她只觉耳边的声音似乎小了,像是有谁替她捂住了耳朵,她转头看去,只见是朱瞻基追了过来,他捂住了她的耳朵,似乎在说什么,可她听不清。

待到这声音渐渐小了,便说明这些人都已经被处理完了。朱瞻基这才松开了手,握住她的肩,问她是否是吓到了,胡善祥怯生生地点头。见她被吓到了,朱瞻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,对她说:“别怕,你不会殉葬的,也不会跟我一起死的。”

谁知胡善祥竟抬头盯着他的眼睛,微笑着对他说:“如果是你,我便不怕了,不用那些人动手,我自己便随你去了。”

朱瞻基闻言一怔,无奈地扯着嘴角抚摸她的发髻,将这拥抱又紧了些,像是要把她拥进骨髓里般。

胡善祥啊胡善祥,你如此这般,叫我如何放手啊..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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